怎么又饿了啦

一生爱嬷

学生证(1-3)

野田市子:

大厂前的故事 


写实(大概) 









南方海岛的夏季有着最让人心动的风景。不说普照不倦的阳光或是洗濯空气却一夜即逝的阵雨,仅是女孩清新的纱巾随风飘动都是那样赏心悦目。十六岁的少年趴坐在柜台后,望向马路对面裙摆随风扬动的女孩子们,像是惋惜自己一般叹了口气。




一团黑影从不知哪个角落伸来探到少年的身侧,“你在看哪一个?”




少年被这个不知名的生物吓得弹起,啊啊啊嚎叫的同时一巴掌糊了过去。




 




陈立农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把布包的冰块按在额头,肉肉的脸皱成一团,嘟囔着“这合理吗”的少年。他缩手捧着一盒子冰块,“先生您还要吗?”




少年一记眼刀杀来,“闭嘴。”




陈立农拿起柜台的杯子,“我……我给您打八折,您……喝点什么?”




少年眼神一个上挑,眉间在迅速阅览饮料示板时却不经意间舒展开,原本凶巴巴的表情在喊出“巧克力冰沙”时已变的兴奋不已。陈立农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忽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抿着嘴从柜子里拿出巧克力粉和牛奶。




“喂!”陈立农抬眼,少年早已放下冰块,坐在吧台旁摇晃着双腿往马路对面努努嘴,“你刚才在看哪个?”




眯眼望去,几个女孩似是也注意到了这边,凑在一起不知谈论着什么,忽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陈立农看着一扫阴霾笑起来甜甜的少年,随口说了句“红裙子的。”




眼前的少年还望着女孩子们摸着下巴笑的没心没肺,陈立农盯着看了一会儿,将吸管放在杯子旁,“您的冰沙好了。”




少年点点头,一手递钱一手插上吸管,捧着冰沙转着吧台的椅子。陈立农搓了搓眼睛用力看着纸币上的人螺旋状的帽子,“这谁啊?”




“嗯?”对面的人很是心不在焉。




“先生我们这里只收台币的……”




“啊?”




“老板说总要给游客换钱很麻烦特意嘱咐的……”




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是很明白,“不是……我不是游客啊,为啥你们收台币啊……我大马国是被入侵了吗?”




陈立农也是一愣,随即掏了掏口袋,“您看我们这边钱长这样……”




两人张着嘴对视了数秒,少年蹭的一下弹下高脚椅,一瘸一拐的跑到店门外瞅了瞅匾额,又四处望了望街道,看了看马路对面的女孩子,又望回陈立农,声音颤抖,“这是哪?”




陈立农张了张嘴,“绕湖路……”




门外,知了疯狂的叫着。




 




二 




今天本来应该是尤长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怀揣着对音乐的热忱又深知自己文化课稀泥一滩无法糊墙,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说服爹娘回祖地求学的他练唱瘦身一项不落,终于凭天赋与汗水赢来了那一纸通知书。小兄弟在网上查了录取状态想发疯庆祝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耐不住寂寞的他唱着We are the champions一步一跳的打开家门跃在青石的小路上。正开心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名字,身旁又飘来了炒面的香味,满怀期待的回头脚下却是一个不稳的他邦叽一下摔倒在地。




尤长靖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小心的吹着被蹭掉皮还留着血印的膝盖,心疼自己之时忽然觉得应该给坚持瘦身数月的自己一点小小的奖励,抬头就看见甜品店中消极怠工的那个店员小哥,明明长着一张酷脸却唉声叹气不断。




开心的逗逗这位酷盖,开心的买杯冰沙,开心的将消息告诉家人,开心的以受伤为由让妹妹为自己端茶送水,开心的从老爸那里敲来些奖励……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啊!”’




坐回高脚椅的尤长靖怔愣着努力接受着眼前的事实,忽然感到腿下一阵刺痛。不知何时那个店员已拿着棉签在自己负伤的膝盖涂抹。可能是感到了尤长靖身体因疼痛的轻颤,少年店员手上的动作变得温和了不少。尤长靖看着他稚嫩却认真的脸庞,感觉倒像是自己欺负人家。他叹了口气轻轻拉过对方的手腕,“我自己来吧。”




“没事。”手上的动作没有一点停下的犹豫。




拗不过他,尤长靖顾不上感动,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和手机都因为早已分寸未存的激动而被抛下在家,口袋里只有一张从电脑桌顺下来已经过期的学生证。




身边的少年低眼收着急救箱,睫毛长长的。




尤长靖望着少年的双眸,鬼使神差的说,“你知道吗?我摔了一跤就到这边来了。”




 




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少年身后,尤长靖心中仍然在为自己刚才的勇气鼓掌。




他深知,精致娇小的女孩勾着粉色的包包平地摔那叫跌倒,体型微壮的成年男性平地摔大概叫狗熊翻车。从小就有自知之明的他并不期望能给少年留下多美好的印象,但他没想到少年在听了他短篇讲成长篇的故事后久久的看着他刚入学时比现在大了两圈的学生证,半晌冒出了一句“你瘦了好多”。




尤长靖有点感动,但紧接着一句让他差点跪在地上。




“要来我家吗?”








少年似乎意识到尤长靖跟的困难而放慢脚步,晚风的吹拂中虽是酷夏却也不那么炎热,阳光洒下来,打在走在前面的少年上显得异常柔和,些许抚平尤长靖心中的不安。他眯着眼望着夕阳的方向,断断续续的哼着不怎么应景的逍遥叹。




少年转过身来一脸认真,些许超过他的身高让尤长靖忽然有了压迫感。




“你唱的真好听。”




最为自豪的东西被人称赞,开心溢于言表,“谢谢。”




“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互相介绍过呢,我叫……”




“长靖。”




尤长靖微微一颤,震惊的看着因他的表情而淡笑的少年,“你的学生证上有写啦。”




 “我叫陈立农,你也可以叫我……”




“农农!”




稚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头,楼中咧着嘴的男孩努力的挥着手。




尤长靖侧头望向身旁,少年清朗的眉眼笑成一条晶亮的黑线,仿佛照亮了世界。




 




三 




尤长靖其实挺习惯被处置的。




比如说运动会只能被指定参加拔河而不是篮球赛,比如舞就算跳得很标准得到的评价却是很好笑而不是很酷,再比如因为自己胖胖的,所以不需要谈恋爱,开心就好了。




世事难料,他一开始已经做好被没有一点犹豫的带到派出所听候发落的准备。在看到陈立农对他的故事淡然反应后,他对于一开始的慌张有点自愧不如。




而在看到陈立农一脸真诚的望着妈妈说着“这是我朋友,父母不在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后阿姨一脸了然加欣喜却不带一丝猜忌的给他端茶送点心烧水铺床,他开始怀疑,曾经的他对自己是不是太随意了……




“你经常带朋友来家住吗?”尤长靖握着饼干。




陈立农摇摇头。一旁的弟弟摇着陈立农的手臂,“农农,唱歌。”




翻着手机播放器,陈立农忽然指向尤长靖,“他唱的更好听哦。”




小孩子有些戒备的望着同样一脸茫然的尤长靖。




然后陈立农在那边就唱起了“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后”,尤长靖嘴角有些抽搐的拍了拍他,“你给小孩子唱这首歌干嘛啦。”却不由自主的给副歌“你为什么不说话”附了个和声。




小朋友转身捉住尤长靖的手臂,“长靖,唱歌。”




“好好,”尤长靖好笑的把孩子抱起放在身旁的沙发上,“你想听什么?”




旁边的陈立农看着这一幕笑的很是灿烂。




 




尤长靖自然地被安排到和陈立农睡一间房,并且是一张床。




宽一米五,两个女孩子翻个身能撞到的那种。




尤长靖还在发呆,大字滚在上面的陈立农忽然躺正,撑起手臂,“长靖,你不上来吗?”




……未成年人真是什么都不懂,话不能乱讲的。




尤长靖脸上笑嘻嘻,慢悠悠的爬上床,规规矩矩的躺下,闭目。




“你穿我的睡衣刚刚好哦。”睁眼,未成年人撑着脸颊笑的灿烂,头发还湿漉漉的贴在前额。




尤长靖瞟向天花板,“今……今天麻烦你们了。”




“不会。”陈立农在他身侧躺下,“长靖,谢谢你。”




“嗯?”




身旁的少年闭了眼,“今天妈妈和弟弟都很开心。”




心中忽然一阵温暖,“嗯。”




 




晚上尤长靖做了个梦,梦中陈立农在阳光下哼着旋律。忽然路边的花花草草全部消失,陈立农在下一秒站上了打满灯光的舞台。尤长靖艳羡的看着台上自信的少年,不想在观众聚来之时,少年酷酷的笑望向他,伸出了手。




他毫不迟疑的抓住了那只手臂,用力登上了舞台。




 




尤长靖向来起得早,但他没想到陈立农起得更早。




陈立农好像没有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只是呆坐在那里。




尤长靖凑过去,是一张写的龙飞凤舞的纸条,“妈妈带弟弟找阿公玩去啦,农农要招待好长靖哦。爱你”。




结尾还不忘带一个爱心。




尤长靖笑着拍了拍陈立农,“你妈妈好可爱哦。”




陈立农一动不动的怔在那里,不论身后的人怎样叫他。




尤长靖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会表现的这样不安,但还是强行将少年转向自己,扶住肩膀,沉沉的望进他的眼睛,“农农你看着我,你先给妈妈打个电话。”




少年回神,“对,电话……电话……”




 




“怎样?”




“……已经坐上火车了。”




尤长靖抚了抚他的背,“不要担心……”






“啊!完蛋了!”




尤长靖又着实吓了一跳。




少年转过头一脸失落,“长靖,我……我不会做饭……”






陈立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尤长靖穿上围裙,洗好铲锅,一切宛如行云流水。




“来吧农农,咱们今天做什么!”






少年怔愣了数秒,继而笑容爬上了脸庞,像向日葵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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